温小公子一句话让太子爷的房亮了半宿。
半夜,刀剑之声陡然在安静的客栈响起,数十个黑衣人夜袭后院,幸得禁卫军守候在此,两方人马立刻激战起来。
火光四起,客栈内一片惊恐之声,苑书背着把大刀一言不发衝进黑衣人中,霸道无匹的刀法立刻解了禁卫军的颓势。
任安乐一脚踢开韩烨房门,见平时高枕安卧的太子爷穿着里衣立在窗前,舒了口气,走上前。
“殿下,这刺客都上门了,您也不躲躲?”
韩烨转身,看着长发披散、随意披了件外袍就闯进来的任安乐,墨黑的眼中不见情绪。半晌后,突然走到她面前,帮她系好外袍的锦带,一言不发走回窗边。
任安乐一顿,随即眼眯成了月牙状,三两步走到窗前看着夜色下对战的两方人马豪气干云:“殿下,您放心,有臣在,这些人伤不了你分毫。咦……温朔呢?”
“孤让他回房抄写金刚经了,没有孤的吩咐,就算这家客栈被夷为平地,他也不敢出来。”韩烨垂首看向她,眼中有微不可见的温暖,“孤的禁卫军还不至于如此无用,要你亲自衝杀在前。”
“苑琴,去温朔房间里守着。”任安乐朝门边的苑琴吩咐一声,才仰首瞥了一眼外面的战况,正色道,“这些人训练有素,招式诡异,能和东宫禁卫军战个平手,不可小觑。简统领和长青外出查探河工,看来他们寻了个好机会,殿下可从这些人身上瞧出了端倪?”
韩烨眼神微微一闪,手负在身后,“区区一个沐天府,还训不出这样的暗卫,沐王的动作倒是不慢,我昨日才进沐天府,他今日便送了份大礼前来。”
这是第一次韩烨在任安乐面前没有以“孤”自称,任安乐觉得稀奇,狐疑地瞅了他两眼,只是夜色深沉,她除了太子殿下细长的睫毛,什么都没瞧清楚。
“看来沐天府确实已成了沐王爷的囊中物了。”任安乐嘴角挂起微凉的凝重,“刀剑之声响彻四周,即便平安客栈位处西郊,官府也不至于一点动静都没有。殿下,沐天府不是轻易可图之地。”
任安乐话音刚落,两道人影极快出现在客栈上空,长剑出鞘,赶来的两人剑法虽异,却极为契合。片息之间,黑衣人便陷入颓势,且战且退。
“他们回来得倒是及时,没想到简统领剑法如此高强,竟能和长青不相上下。”任安乐笑了起来,这句称讚倒是极为诚恳。长青是安乐寨第一高手,自小便是她的随身护卫。
“长青,来得好,打劫放火可是姑奶奶我的看家本领,这些小崽子还敢欺到祖师爷面前来了,给我灭了他们!”
苑书嚣张的笑声回响在客栈里外,长青闷不作声,一把铁剑施展开来,和简宋对视的眼底都有几分无奈。
任安乐咳嗽一声,扭过头,恨不得一脚把这个没出息的丫头踢到旮旯里去,浑然忘记了苑书只是继承了她以前在安乐寨的做派。
温朔房内,苑琴安静立在书桌旁,见少年神情沉稳,端正坐好,一笔一画默写金刚经,全然不理外间事,疑道:“温公子就不担心?”
“一群宵小,伤不了殿下。”
“哦?公子对太子殿下如此自信。”
温朔抬首,朝苑琴眨眨眼,笑道:“苑琴姑娘不也是如此。自你进来开始,连一眼也不曾望过窗外,想是对任大人亦同样自信。”
苑琴一怔,轻声回:“我和小姐在安乐寨相处多年,她百上战场,未尝一败,我自然信她。”
“任大人在南疆乃不败战神,原来这传言是真的。”温朔有些诧异,目露敬服之意,“任大人有你和苑书在身边,真是她的福气。”
“小姐幼时家人就过世了,我们再尽心,也比不了血亲。”苑琴叹了口气,朝窗外看去,“小姐难得有在意的人,我瞧得出来,她是真的喜欢殿下,只可惜只是小姐一厢情愿。”
温朔放下笔,摸了摸下巴,顾自嘟囔道:“那倒未必。”
一旁立着的苑琴突然靠过来,眯眼的神情竟有些神似任安乐,她盯着懊恼捂着嘴的温朔,笑了起来:“公子方才说了什么,我没听清,不如再说一遍。”
温朔被苑琴一惊,刚才沉稳淡定的神情全然不见,一溜烟转身对着墙念经去了。
窗外,黑衣人眼见不敌,剑势愈加凶狠,甚至不惜以自损之法来突破简宋和长青的包围圈,不到片刻便退得只剩三人。
“简宋,给孤留活口。”
韩烨淡淡吩咐,简宋剑势愈加迅速,长剑一挥,黑衣人右肩被刺中,被简宋擒住,与此同时,长青和苑书也将另外二人製服,未及撕开三人面纱,只听得几声闷哼,三个黑衣人颓然倒下。
简宋揭开面纱,见三人七窍流血,行上二楼朝韩烨回禀:“殿下,这三人口中含毒,已经自尽了。”
任安乐神色一凝,眉皱了起来。韩烨开口:“河工的关押之地寻得如何了?”
简宋摇头,“客栈火光衝天,我和长青就先赶回来了。”
任安乐挑眉,道:“这次行刺一点痕迹都不留,沐王爷是个心狠的主,只是今晚看来不是为了刺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