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

搜索 繁体

第121(2 / 2)

骇,如天地无光、乾坤颠倒、日月倒悬,只见一张烧焦的脸蓦然闯入眼帘,黑乎乎的一片辨不出五官,在昏黄的明瓦灯下,脸形依稀很熟悉。他不死心,待要再细看,又被朱进用外衣给遮挡住。“陛下,求您别看了,”朱进跪倒在皇上面前,抓着他的双手哭道:“陛下,我先前进来,仔细辨认过,阿姐应该是在院子里先被雷击倒地,然后起火时被砸下的房柱压着,我进来扑灭火,把她移到这儿来,除了三弟阿及,不敢让其他人进来。”“陛下,微臣害怕,微臣恳求陛下,求陛下看在阿姐伺候你十六年的份上,不要把阿姐死于雷击一事给泄露出去,能保全阿姐的名声,亦能保全阿稷的名声,求陛下了。”朱进头触地,连磕响头。皇上两眼死死盯着床榻上的人。熟悉的脸形,熟悉的身形,垂下来的右手手腕上戴着一串金钱手串,黄色丝带烧没了,只剩下烧黑的金线串着的金钱,就在此时,听得叮当一声响,手串的金线断开,那枚金钱掉落在青砖地板上。皇上弯腰,小心翼翼地捡起那枚金钱,用袖口擦拭一番后,正面是大虞通宝,浑圆的楷书,是他亲笔写的模板。这些年,他让少府监每年新年铸一批新金钱,他从中挑出一枚最好看的制成手串送给阿颜,为的是辟邪,祐她平安。明明很有效果。阿颜的病都好全乎了。他要是早点来接阿颜回宫,阿颜就不会出事,或者,他根本不该和她的吵架的,他又不是 丧礼逾制朱元妃崩逝当日, 被追封为皇后。同时,下诏命太常寺与礼部以皇后之礼举办丧仪。当天下午,大行皇后棺椁自城外太平观经明德门入城, 沿朱雀大街直入皇城, 收殓并停灵于旧宫乾元殿正殿。旧宫乾元殿原是帝王办公燕寝之所,在此之前,只有帝王才有资格在乾元殿正殿停灵举办丧事,皇上直接以帝后一体为由定了下来, 破了旧例,开了先河。国有大丧, 举国哀悼。皇上自即日起宣布辍朝二十七日, 京中不得鸣钟鼓。下令所有在京官员皆服二十七日斩衰,百日素服, 京外官员自接到讣告之日起服丧。南阳王、济宁王、湘东王、孝昌王及信义王并召即刻赴京为母奔丧, 其余诸王在封地举哀二十七日,服一年齐衰不杖期之服,王妃及王府子嗣服九个月大功之服。自讣告下达之日起, 百日内不得婚嫁、乐舞、祭祀,京中四十九日不得屠宰,京外三日, 民间百姓皆服三日素服。京中五品以上官员,早晚至承天门内哭临祭奠,京中五品以上命妇,早晚至乾元殿外哭临祭奠, 连续七日不歇。皇上哀恸不已, 日夜守在乾元殿灵柩旁, 并亲自过问丧事, 事无巨细。后世曾讥言:元献皇后丧事之隆重,古今罕有,处处逾制,天子如临父母之丧,朝臣胆小如鼠无一言敢谏。这也成为皇上的一个重要污点。说起来,大约唯有身临其境,身在当下,才不会苛责眼下朝臣们的胆小如鼠,因为自大行皇后突然崩逝,皇上就跟疯魔了一般,到处找茬,使得朝野上下,噤若寒蝉,生怕祸及己身。先是礼部给大行皇后拟上来的谥号,皇上不满意,把礼部尚书给大骂了一顿。最后,皇上亲自拟定谥号元献,却突然对跪在灵柩前守灵的儿子张稷说:“朕死之后,谥号愿得一个元字。”这话一出,张稷吓得当场大哭,在一旁的三省宰辅及太常卿与宗正卿愀然变色,齐齐跪了下来,中书令令狐游更是以头触地,泣劝道:“陛下春秋鼎盛,千年万岁,何作不祥之语。”之后,信都长公主在临哭祭奠时,被皇上发现没有悲戚之色,被废为庶人,她再嫁的富春侯府也受到牵连,被夺爵,阖府被流放崖州。到了次日,溧阳长公主在临哭祭奠时,号陶大哭,皇上看了却同样不满意,说了句:“阿颜逢难,于朕而言,是摧心之痛,肝肠寸结,溧阳姑母与皇后素无交集,竟敢比朕还要悲伤。”又叹道:“岂非常礼矣。”随后,溧阳长公主被下令夺了封号、封地,废为庶民,长公主府及陈家等一干人等全部被夺职,发配西域,终生不得返回京师。再然后,中书令许节草拟一份祭文时,没有用敬语,被皇上给劈头盖脸骂了一顿,这还是皇上自登基以来,头一回大骂三省宰辅。自国丧以来,朝臣每日战战兢兢,如履薄冰。

热门小说推荐

最近入库小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