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从不觉得它在我的生活中单独成立过,因此也不思考这个问题,或做任何幻想。”“ 你平时跟女人讲话都是这么没意思么。”
周岭泉倚着那高凳,闲道:“那你说说。”“爱很简单啊。就是那天晚上我虽坐在你最新的跑车上回家,心里却迫不及待想在我男票的摩托后座抱紧他,吹冷风。”周岭泉并不为所动,显然觉得这是个稍显幼稚的答案。恰楼下二人结束了攀谈,要一同去宴会厅,两人也就终结了这对话。晚宴不过是些陈词滥调,饭后卢珍招呼她那圈名媛太太们拍照,又是一番折腾,周岭泉在甜点上桌前便借口出去打电话,逃离了桌上三姑六婆的嘘寒问暖。大概是他要回公司董事会的消息周启泓已放了出去,人们待他愈发殷勤起来。他未走几步,迎面走来人唤他nathan,是他细姑母的儿子aaron,与他年龄相当,要喊他一声堂哥。他这些表亲中,aaron长得与他有几分相似,但至于其他的,则与他都是两个极端。周启泓一向最疼他这个小妹,爱屋及乌侄儿中也最疼aaron。顺着周启泓的关系,他在公司里谋了个闲职,于事业上并不肯着力,爱好倒是广泛,冲浪滑雪海钓,收藏车表之类。至于感情方面,花边新闻多之外还有个高调的名声—— 女朋友一定是从小明星或模特中挑选。周岭泉与他点头致意道:“aaron,好久不见。”“好久不见。他们几个说明晚又要聚,你来么。”他们二人是同所高中,同一年级,因此圈子重叠,周岭泉回港城后,有时别人撺局,两人亦会在局上遇到。“不是刚聚过。”“evelyn(林永菁)快和她那个小男友去美国了嘛,多出来玩几次。”他眼里有些调侃的意味。林永菁即是周岭泉高中时代的初恋,之前长居英国做地产事业,去年初离了婚放长假回港散心,两个人便又以那种关系周旋了一段时间。这事儿在他们的小圈子里供人咀嚼了好一阵。有人说他余情未了,有人说他只是玩玩。不过后来林永菁又火速正经交往了男友,两人就自然断了干净。直到在陆析的婚礼上再与她碰面。她频频示好,他避之不及。“有工作要忙,就不去了。代我向她道别。”“要约你出去玩一次好难。我也跟他们说,说你事业忙,哪有功夫和我们hangout。你回公司后怕会更忙。回公司的时间定了吗?”周岭泉没搭话。aaron向来自认在家中与他最亲厚,便上来微微搭他臂膀,小声道:“上次我们去外岛玩,他们带了几个朋友来,其中有个是个日本巴西混血,身材好极了,在夏威夷长大,刚来港城不久,我想了想可能对你胃口。”他凑近道:”长得像永菁。”周岭泉笑笑,说:“再说吧。”“再说,这可不像你?你别告诉我你还在等永菁恢复单身。她这次恋爱可很认真,听说和那个男友回纽约后就要办婚礼。”“不是。”他平时并不避讳,但今日却不想向他解释林永菁的事情,与他推拉一阵,借口与人打电话继续往前走。想起一些陈年小事。譬如他初来港城时他与周家的这层关系学校中无人晓得。学校里总有人在背后嘲笑他的口音,又或者做些恶作剧。有一夜他们几人将他锁在了游泳馆,他后来便在看台上裸着身子睡了一夜,发了高烧。这里头就有aaron,也有林永菁。是很久远且短暂的回忆。较为讽刺的是,这些事情他们后来也常提起,却早已扭曲,成了友谊的见证。在那之后不久他与周家的关系揭晓,他亦逐渐学会在学校的小社群里做个受欢迎的人。后来林永菁还成了他女友。他想起这些,并无多少波动,只是往前走着,穿过几重回廊,愈发觉得室内可怖,还生出怪异的感觉,觉得那些东西,譬如墙上古典绘画里的裸体美人,老座钟,粉彩花瓶,桌上银刀叉和刺绣餐布,装满猩红液体的水晶杯,都活过来了,向他砸过来。仓皇出了门,定神,闻见风里晚香玉的气息。他燃了一支烟,愈发退到花架的暗处,只见一朵半凋的白玫瑰,沐浴在惨白的月光里,凌虐的美。空气里泛着莹莹的银蓝光线,如同深海。总算感受到一些安定。烟只剩一口,他正准备回,听到一阵高跟鞋的声音,两个人声低低在说话,听了一句就认出来了,是姚鹿和周绪涟。前者说:“我看那个裴伊伊倒是很可爱。爸爸喜欢她我能理解,不过卢阿姨也很殷勤,这我倒是没料到。”“她指望不上自己的儿子,当然要留个后手。”周绪涟冷声说。“你别这样,岭泉其实不是你想的那种人,他也有他的不得已。”周绪涟一哂,“他有什么不得以。这些年在爸爸面前做孝子也算是高回报,自他回了港城,爸爸便百般为他回公司铺路,如今他人还未报到,又为他物色婚姻。倒真是父慈子孝。”“阿绪,你别这样。”“不是我如何看待他,是爸爸要将他放入公司,抱的本就是威胁我的目的。可是他凭什么,他周家若没有我母亲的扶持,若不是我母亲当年陪着他呕心沥血,哪有他周家现在的好 如今倒是变着法子要打压舅舅那边的人”两人一时没说话,姚鹿软了声音,小声抱不平道:“若是当年我知道爸爸到头来这样多疑,不愿信你,让你两头为难,当初怎么样也要要你陪我留在柏林。现在 我什么也帮不上你。”两人一阵窸窣,大概是拥在了一起。周绪涟的声音愈发朦胧,道,“是我不对 当年没有留下来 本是我食言。你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