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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(1 / 3)

对镜拨一拨凤嘴衔着的红宝石流苏,纪慕云有一种女为悦己者容的喜悦。一会儿昱哥儿醒了,折腾着要她抱,纪慕云小心翼翼地抱起儿子,“小坏蛋,不许弄脏了娘的新衣裳。”屋里的人都笑。暮色低垂时分,曹延轩风尘仆仆回来,拿了两架风筝,“你一个,昱哥儿一个。”她欢欢喜喜接过来,一个燕子风筝,黑底红花,是个小蓝脸,长长的软须;一个金鱼风筝,圆圆的黑眼睛,翅膀(鱼鳍)斜分而下,尾巴飘动像在水里摇曳。“可真好看。”纪慕云惊叹着,把两只风筝在昱哥儿面前晃动,“爹爹给你的,等你长大了才能玩。”那金鱼风筝是橙红色的,昱哥儿一下子看中了,小眼睛跟着,风筝走到哪里就瞧到哪里,深色燕子风筝就理也不理,把屋里的人逗得笑。“小机灵鬼!”纪慕云伸长胳膊,把金鱼风筝挂在西次间窗边,风一吹便摇来摇去,如在水中。她摆弄着自己的燕子风筝,仰脸笑“爷,您的呢?”曹延轩含笑打量她,“爷这么大人了,要什么风筝。”她喊绿芳把去年的蝴蝶风筝拿出来,“爷,那这个给您,妾身还有。”曹延轩回身便往外走,“来,你给爷挂上。”很快,她垫着脚尖,把燕子风筝挂在东厢房书房窗边,拍拍双手,退两步打量“一人一个,省得打架。”背心撞进曹延轩怀里,隔着衣服,也能感觉到灼热坚实的肌肤。自从怀了昱哥儿,两人就分房而居一年日日相见,却没有这几日想着,夜里辗转反复她一下子软了。曹延轩亦是等了多时。去年她动过胎气,他不敢亲热,等有了昱哥儿,她又慢慢调理。数着日子等到重阳,他买了风筝回来,见她打扮得光鲜娇艳,亭亭玉立,一下子回到她初入府中的时候三分情动变成十分。“想我没有?”他喘息着,亲吻她雪白的脸颊,脖颈,红唇,“想我了没有?”纪慕云浑身颤抖,不由自主搂住他脖颈,细声叫“七爷!”仿佛点燃了正月十五烟花的捻子。曹延轩裹住她走向门口,怀里的小女人双脚发软,根本迈不开步子,他不耐烦了,双臂发力,把她整个人提了起来。他的卧房在东厢房最北边一间,书房却在南次间,五个房间像正房一样打通一气。曹延轩懒得再走,转身进了南捎间,把纪慕云放在靠墙一张黄梨木罗汉床上。纪慕云想翻过身,却被他压住腰背,一时动弹不得,“爷?”曹延轩掀起她的裙摆,把亵衣拽下去,低头看时,小女人腰肢细细地,肌肤被大红衣裳、油绿裙摆映衬得格外白腻。他敞着胸膛,解了腰带,叠罗汉似的压上去。夜色弥漫,桂花树香香的,屋檐下灯笼摇来摇去,月亮像蜗牛一样攀爬。昱哥儿小眼睛看来看去,久久见不到母亲,委屈地哭了。作者有话说:? 珍姐儿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花府的。车轮咕噜噜压在路面, 光线偶尔顺着窗缝溜进车厢,黑暗中,她一会儿心疼病重的母亲,一会埋怨狠心的父亲, 一会儿憎恨狡诈的纪氏--不哼不哈地, 居然是朝廷钦犯的亲眷。大周律例, 罪不及出嫁女--话说回来,纪氏还不是罪臣的女儿。可话是这么说, 犯罪官员的家眷, 重者砍头、自尽,中者流放、发卖, 轻者发回原籍, 过得如意得寥寥, 哪像纪氏,拿着纳妾文书、坐着花轿进了曹府, 给娘敬了茶,给爹爹生了儿子, 被府里的人张口闭口“纪姨娘”。骗子!亏自己还稀罕过纪氏的针线!珍姐儿忿忿地拍打座椅,心里说不出的烦闷, 像一碗饭吃到最后,才发现碗底的死苍蝇。再远的路程也有终点, 马车终于停下, 帘子掀起,丫鬟放了脚凳,小心翼翼地把珍姐儿扶下马车。“二少奶奶。”一个提着“花府”灯笼的青衣小厮殷勤地奔下台阶, 满脸堆笑:“二少爷接您来了。”花锦明吗?果然, 一位穿绛紫色祥云纹长袍的身影在夜色中走出角门, 离得几步远就伸手来迎,“母亲怎么样?”珍姐儿记住母亲“记着,这件事埋在肚子里,谁也不能说,更别让锦明知道”的话,搭住他的手,勉强笑道:“母亲没大碍,就是想我了。”花锦明松了口气,把新婚妻子扶上台阶,“那就好。母亲不放心,派人送了一根何首乌过去,还打算明日去你家里探望。”这回说的母亲,自然是花太太了。一来一去的,大概和送礼的人路上走岔了。珍姐儿摇摇头,“我没遇到,家里收到了,定会来说一声的。”花锦明握紧她冰凉的手,发觉太冰了,便用自己的手掌把她的小手包住,“没事就好”,关切地问“吃饭了没有?”珍姐儿没心情也没胃口,整整一下午也不饿,继续摇摇头。新婚夫妻并肩进了花府,直奔中路二房。依珍姐儿的意思,直接去给花太太请安,一是每日晨昏定省,二是感谢花太太送的何首乌,说一说“自己母亲没大碍”。花锦明却不肯,“饿着肚子,怎么请安?这会子去,娘也在吃饭。”话是没错,珍姐儿想一想便头疼:先回自己院子、换衣服、吃饭、去婆婆的院子请安、再回自己的院子,换回家常衣裳,还不够折腾的。“在娘屋里吃饭也一样。”她有些不耐,左右是一样的饭菜。花锦明只好说了实话:“今日备了你爱吃的,我也没吃饭呢。”说着,拉着她便往自己院子走。话到这里,珍姐儿纵然满心不耐,也只好不吭声了。两人的新房沁雪阁是个坐北朝南的三进院子,正房一溜齐五间,东西厢房各三间,后面是倒座房。院角种着两棵美人蕉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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