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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(2 / 2)

群里询问,想着母亲若是顾不上看微信,继父也会吱声的。老俩口不知在忙什么,都没有回复。为她这条微信担心的反倒是高慎,以为是何繁受凉了,于是准备出发前先到药房买些膏药。洗漱完简单捯饬一下,今天是熟男风——大衣、西裤、格子围巾,配他的卷发高鼻梁十分优雅。去药房的路上师妹打来电话,说有个票据需要他签字,不然今天不能出账。漂亮小师妹来公司实习两个月了,之前跟着张知雨选品配货,最近出现异常,总被江曲指派干一些老板助理的杂务,签字送样品,但凡有需要找高慎的事情,江曲统统指派她来做,司马昭之心……高慎不是不明白。但是他只能睁眼闭眼,江曲的为人他心知肚明,但企业如同小社会,任人唯亲和任人唯忠都是大忌,老实厚道的人可靠是不假,在普通岗位上做螺丝钉合适,但江曲的岗位绝不是老实可靠就能胜任的,既要圆滑又要分寸,还要低得下身段弯得下腰,像那种混进政协会务组逢迎套近、削尖了脑袋找社会名流散发名片的事情,一般人就做不出来。这个市场,正气凛然固然是本分,但也需要 low 一些。这种 low,只有江曲擅长做。高慎一面开车一面告诉师妹让她打车到福润药房门口汇合,他签字之后要上高速,就不绕路了。天气冷,福润药店只有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太太导购,平时有男士腰疼来买膏药都得捎带手推销一大堆补肾的保健品,别说今天来的这位人高马大英俊潇洒,而且是从门口那辆大奔下来的,能放过他才怪。“小伙子可不待这么不当心,腰疼只贴膏药么?治标不治本,胡闹不是!哪,这个、这个、还有这个,谁用谁好,听姨的!”高慎见老太太自说自话地拿了一盒又一盒,拿了一瓶又一瓶,不断地摆到柜台上,很尴尬,虽然何繁在群里只问了一句腰疼小偏方,没说为什么腰疼,也没说怎么个疼法,但肯定跟肾没关系。关起门来说,她那个肾……小狼似的,够祸害他个七八十年的。“谢了,肾没问题,就是可能着凉了。”“嘿,你当着凉是件容易事呐,底子要是好能着凉?年轻!一时没节制,把身子淘碌坏了就得赶紧补!十个腰疼九个纵欲过度。”“没有纵欲过度!”这下高慎可急了,他跟何繁五个月没在一起了!她上哪纵欲去!不过,五个月……他忽然有些英雄气短了,五个月……时间真不短了,小狼似的……他想起早上看到赵学勤的朋友圈,更加气短了。老阿姨说:“瞧你这年轻人,到药房了都,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,这个、这个,拿回去,听姨的,按顿服用。”何繁一向健康得很,她是那种从小就把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的人,平时在家练瑜伽,大冷天露着半截雪腰,也没听说着过凉,似乎的确不应该只考虑着凉这一种因素……心都要碎了。“想什么呢?买不买。”“买!”“多买点吧,一个疗程过后,再巩固一个疗程,省得回头还得来!”高慎被老太太聒噪得好烦乱,只想赶紧走人,爱情能让聪明人瞬间变弱智,至少是昏了头。他摸出手机打开付款页面,说:“结算吧。”结算完,老太太说:“来个大袋子吧,五毛钱。”高慎满脑子都是‘纵欲过度’这四个字,看老阿姨面目可憎,听她又絮絮叨叨说什么钱,下意识就是两个字:“不要!”老阿姨没想到这人多少钱都花了,偏偏舍不得五毛钱的一个袋子,于是帮他磊好码齐抱在怀里,送出去了。小师妹刚刚下出租车,便看见老板从药房出来,脸色很不好,老远看他抱那么多药,想必是生病了,小师妹一边从书包里掏出票据和签字笔一边跑过来。高慎抱着药,没手取车钥匙,正好师妹过来了,他让帮忙抱一下药,他好腾出手来取钥匙。小师妹抱了个满怀,无可避免地看到了药名,竟然全是那啥——肾宝、锁阳固精丸、龟鹿补肾片、巴戟天、y羊藿、肉苁蓉、益精血、暖下元……这么多,小师妹尴尬的要命,两只眼睛无处安放,不敢相信,师哥才 26 岁,就虚到这种地步了。 哦方姐腰疼,昨晚没睡好,此时正在打盹,何繁整理好俩人的行李,站到窗边喝水,外面是个小阳台,种着各色冬季也不败的盆花。下面横着一条窄窄的青巷,当地人担着扁担穿过,沿街叫卖,悠扬的声音有种童年的味道。那扁担里红而圆的小果一堆一簇,似乎是小时候在镇子里吃过的海红果,何繁眼睛一亮,连忙放下水杯出去,怕赶不上,一改淑女形象,跑的咚咚咚的,叫住老人家,看向篮子里的果子,红得浓郁,一串一串,又饱满又新鲜。老人让她尝一尝。她摘了一颗,喂进嘴里,酸甜的味道立马化开。迎面开过来一辆汽车,越来越慢,最终稳稳停在了他们旁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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