份未拆开的信。
遏制了有一周自己别太在意这份信里到底写了什么的他,就在这一秒,像是实验失败一样,再也压不住想看的心,败北的从盒子里拿出信封。
余光扫过,盛放信封的盒子下是堆积如山的信纸。
好似这些信已经被安放在盒子里很久。
未拆开的信封,在桌前灯光的照耀下,可见寄信人的名字叫:楚初。
钟弋的手划过信封上的字,他像是隐忍一样只是轻如羽毛的划过,然后再无其他多余的动作。
他不禁想,她的字,写的是越发的好看了。
钟弋轻咬了一下下唇的肉,然后心颤着拆开了信封,随后认真的看了起来。
只见,信上如此写到:
「钟弋:
见信如唔,展信舒颜!
距离上次写信,已经阔别了有三个月之久。
你猜我在忙什么?
你没有说话,我就全当你猜到了!
没错,我和十月打赌,这次我赢了!!!
三个月不给你写信,好像很是简单,但其实,说句真话,特别的煎熬……
然后,我坐在后院写这封信的时候,不由得开始想,一封都没有回信的你,为什么可以做到?
我的脑子里瞬间布满了阴暗的小恶魔,它们对我说,那是因为你早已经被我烦死了……
听他们这样说,我的心痛了一下。
或许,事实真的是如此。
但我绝不会放弃继续烦你的!
这是对你身为一个好朋友没有自觉的惩罚!
我算了算日子,再有两个月,你就要进入考场了。
复习的怎么样?
我最近被我写的流水账作文搞得相当的不满意,不说了,我去继续背我的作文甄选了。
嗯,想停笔来着,忽然想到夏天即将来临,而我……终不见夏。
2019年4月21日,太阳当空,而我的心情与天气不一样,寒潮不散。」
终不见夏……
钟弋被这四个字冲击的,头颓废的磕在了老板椅上。
他的脑海中不禁回想到,她写的第一封信。
那是2018年的3月21号,他收到了她的第一封来信,当时的他,对她的思念其实不比她少。
或许说回来,现在也没有好多少。
他的笨笨,组织起语句来越发的熟练了,起初还只会说:亲爱的钟弋,你好,我是楚初的人,都会在开头写上:见信如唔,展信舒颜的字眼。
“亲爱的钟弋。”他不自觉低喃出声。
那手写的字,一行一行的浮现在他的脑海,他甚至倒背如流。
「亲爱的钟弋:
你好,我是楚初。
今天十月同我讲,如果有什么话可以写信告诉你,我想了想,对于现在的我们,想要交流好像真的只能这样。
我拿起了笔,坐在桌边写烂了好几张废弃的纸,主要是因为我写作文是真的挺烂的……
你上次还嘲笑我,说我的作文只考了三分!
那竟然都已经这么烂了,下面我说的话有哪些不合逻辑,就多多海涵。不对,多多包容。
最近,云姨得空总会来看我。
我的探视单上满满一页都是云姨的名字。
看着单子,其实我还挺开心的。这说明什么呢?说明云姨还是在乎我的。
我想与她亲近的心里夹杂着自卑与敏感,所以在面对云姨时,我们的相处带点陌生。
你看到这里的时候一定要问我一句:为什么会这样?
你问完,我才能接着跟你说:
是这样的,我跟你讲哦,没有拥有就不会失去。
我害怕失去,我已经……失去太多了。
我以为我的疏离会让云姨不会伤心,但好像最近我才发现,她已经再开始伤心了。
那伤心里夹杂着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情感……
就像云姨在面对楚江畅的墓碑时,出现在脸上的神情。
我不知道我该要怎么做,她才会开心起来。
我思来想去,身边靠谱的朋友好像只有你,所以我想拜托你帮我一件事?
我希望你是能答应的,主要我也不知道还有谁能帮我……
能不能帮我把我父亲留给我的那栋小院卖了?
就是降碑林里你睡过的小院。
我前天听护士说,云姨承担了我所有住院的医药费。
我不想她这么辛苦的,其实她的手里也没几个钱,为了治疗我,我真的觉得并不值得。
那栋小院的房产证就在沙发的坐垫底下。
卖了钱就帮我把钱给云姨吧,这样她也能轻松很多。
说完了这件事,还想告诉你,商越和林港也来看我了。
他们两个人还是那么的聒噪,抱着我一顿哭,像是怀疑人生一样,不是很理解我怎么就生病了——
但人吃五谷,哪有不生病的,你说,是吧。
我的生活好像因为他们的到来变得有意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