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庭涵:“含章说她要亲自给大家做一道菜。”
他抬头笑了笑道:“大家吃到她亲手做的菜,应该会很开心和感动吧?”
赵宽:……
他不知道,他就是有点儿害怕。
迟疑了一下,他还是问出口了,“含章……学过厨艺吗?”
“没有,”赵含章直接在那头回答他,她一边下刀子把一根羊脊骨上的肉削下来多一些,一边回头看了赵宽一眼,“宽族兄问我就是了,问他,他也不知道啊。”
傅庭涵衝赵含章笑了笑后和赵宽道:“放心吧,就算没正式学过,她的手艺也不会很差的。”
读初中的时候,她父母很忙,她和他一样,都是跟着祖父住在大院里。
赵祖父偶尔到他们这边大院来下棋,那时候没少和大家夸耀她,说她会做饭,好多次他回到家时,饭就做好了,而且特别好吃。
虽然其中可能有祖父滤镜,但肯定不会难吃,不然赵祖父怎么会夸出口?
赵宽见傅庭涵如此笃定,便以为他吃过,放下心来,他看了看,觉得自己不好袖手在一旁什么都不做,便也拿过一个小凳子坐着,和傅庭涵一起摘菜。
反正他是不会去砍肉骨头的。
也轮不到他,赵二郎很喜欢砍肉,他觉得隻杀两隻羊太少了,还在一边鼓动赵含章,“阿姐,晚上宴请这么多人,这点儿肉哪够,我们再杀一隻吧。”
赵含章瞥了他一眼后慢悠悠地道:“我倒是无所谓,这八隻羊是用阿娘给你和庭涵的布料换来的,我愿想着后日你回新安给你带上两隻,既然你想现在吃了,那就让人拉出去杀了?”
赵二郎大喜,隻选择听自己爱听的,“阿姐,真的给我两隻羊吗?”
赵含章“嗯”了一声,孩子还在长身体呢,总不能太亏他的肉,但总让他隔三差五的跑回来也不好,她去军中练兵时没少听底下的人抱怨,因为赵二郎总是往返于新安和洛阳,路上的散匪都藏匿于乡间,更难寻找了。
他们若是就此从良,老老实实地到当地里正那里记册,从散匪流民成为有户口的良民也就算了,偏他们藏起来还时不时的冒出来抢掠附近的百姓。
地方百姓遭受流匪之祸,一般是当地衙门要处理的事,但因为洛阳百废待兴,赵宽事情太多,在这些事上就顾不到,而且他手底下那百来个衙役能干啥?
所以赵含章看到此乱象后,当时就将洛阳一分为二,一半归西凉军,一半归她的赵家军,分别负责清扫境内的流匪散勇,能招安招安,能劝服劝服,文的不行就来武的。
三个月一考,根据抓到的散匪数量、境内发生的盗窃、抢劫等一系列与流匪有关的案件计算,最优的一方有奖励。
奖励也不多,或是两隻羊,或是一头猪,再或是一些药材,都是对军队很好的东西。
因为赵二郎热衷于回家蹭肉吃,造成了士兵们抓捕流匪难度加大,而且只要他碰见流匪,基本就当场剿了,但他剿的人会被他带回新安做军奴,或是大头兵,绩效也算作他的,可不算洛阳这边赵家军或者西凉军的。
所以士兵们多有抱怨。
但赵含章也不可能教自家弟弟,让他以后遇见土匪就撇过脸去当没看见,碰见有人抢劫也仰着头装看不见吧?
所以她只能教手下们,自己办事不力,就不要怪别人替你们擦屁股。
流匪的问题一日不解决,境内的百姓就不知会有多少人在这一日内被害。
与其看着被赵二郎拿走的绩效,不如看一看被救下的百姓。
话是如此,但有些士兵还是不免对赵二郎有怨气,赵含章对赵二郎道:“新安境内还有不少散匪吧?我决定端午过后让赵家军分组下乡巡逻,将洛阳境内的匪患彻底清理一遍。”
她道:“到时候五什为一组,分二十组,以洛阳为原点向外扩散,你的赵家军也该清理一下新安境内的土匪了,这两隻羊你带回去,不要吃独食,你底下的参将、校尉,幢主、队主、什长什么的,多与他们处一处,听听他们的意见。”
赵二郎颔首,却更关心剿匪的问题,“阿姐,那土匪要是跑出新安,跑到河阴去了怎么办?我能去河阴抓人吗?”
赵含章一听挑眉,问道:“你与河阴县县令关系如何?”
赵二郎就撇撇嘴道:“一点儿也不好,上个月我们那儿有半个多月不下雨,粟受旱,宋锦带着人去挑水浇灌,还请我带士兵们去挖水渠,通水灌溉,结果河阴县的县令就带人来阻拦,说我们抢了他们的水。”
赵二郎道:“他们凶得很,河阴县的人差点儿把宋锦的脑袋给开花了,幸亏我及时赶到。”
说起这事来,赵二郎很是得意,洋洋得意的和赵含章要夸奖,“我一下就把那河阴县县令给踹倒了,我说水是我要抬的,有本事来找我算帐啊。”
然后他们就灰溜溜的跑了。
赵含章:……难怪她昨天收到郓城的斥责公函呢,说她御下不严,纵容手下冒犯朝廷命官。